郁陵香

【旭润】曲有误(一)

又名,假如丹朱彦佑没能及时把鎏英换成锦觅


我感觉看过我文的读者都知道我的画风……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打个预警。

作者属性是旭润CP粉,一心只想搞CP,而且是基于原剧背景下的CP。两人在我心里都不是完美的,并且都是被别人渣过也渣过别人的状态,所以单方面只认自己深爱的角色是受害者的唯粉请慎入。预警就打这一次,以后章节不打了。


(一)


今夜是魔尊大婚之夜。


旭凤和扮作穗禾的鎏英各自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令其落入验心石中。被穗禾调换过的验心石辨不出真情假意,感应到旭凤和鎏英的鲜血便立即发出耀眼夺目的紫光,向不明所以的外人展示一场圆满的婚礼。


群魔欢呼雀跃,纷纷恭贺魔尊魔后礼成之际,便听有人尖声叫道:“她是假的!莫要被她骗了!”


旭凤心道:“来了。”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向厅中望去。


只见盛装打扮的穗禾怒火冲天地闯进了大厅。她穿着和鎏英一样的嫁衣,眼底虽浮了一层薄泪,脖颈却依旧高高昂起,就和她的真身孔雀一样骄傲。


旭凤很熟悉穗禾的这种姿态。虽然她并不怎么在他面前展现自己这一面——她在旭凤面前总是柔弱而温婉的。但无论她的真实面貌就是这般趾高气昂还是在旭凤面前的柔弱温婉,很快这都将不再重要。


旭凤想起惨死的水神和风神,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按下心中那丝不合时宜的恻隐,照原计划装出惊讶的模样,一把掀开了新嫁娘的盖头。


盖头下露出的也是穗禾的脸。


“你才是假的!”扮作穗禾的鎏英泰然自若地道,“我与尊上两情相悦,适才携手度过验心石之关,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她和旭凤本就靠得极近,这时为求逼真,干脆直接侧身环住了旭凤腰身。


旭凤不备之下被她扑了个正着,但此时不便挣开,只得反手抱回去,无奈地在她耳边低语:“你一个有身子的人,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鎏英嘻嘻笑道:“不演得像点儿,鱼儿怎会上钩?”


两人的窃窃私语在穗禾眼里便似打情骂俏。她被眼前所见彻底激怒,脑中一片空白,想也没想便挥手向那被旭凤温柔地拥在怀里的新嫁娘打出一道琉璃净火。


那道琉璃净火自然没能落在鎏英身上。


旭凤在穗禾出手前便有所准备,长袖一拂便悄无声息地化去了净火之力。与此同时,鎏英也随手撤去幻术,露出了她的本来面貌。


“琉璃净火,”旭凤神色复杂地道,“果然是你。”


“你在试我?”穗禾不敢置信地道,“你原来……早就怀疑我了?”她眼中氤氲更甚,带着哭腔叫道,“旭凤,我那么真心地爱你!”


鎏英忧心旭凤会在关键时刻心软,连忙抢白道:“你滥杀无辜在前,栽赃嫁祸在后,如今却来倒打一耙,还要不要脸?”


穗禾脸色变了数变,一句求恳之语尚未出口,便听那抢了她嫁衣的卞城公主朗声又道:“恳请尊上将此女交予鎏英处置,以慰暮辞在天之灵。”


穗禾勃然变色。然而她的第二道琉璃净火再次被旭凤挥手化去了。


“怙恶不悛,”旭凤身形一闪便已落在大殿门口,他堪堪拦住便欲夺路而逃的穗禾,沉声说道,“时至今日,你还不知悔改吗?”


穗禾惨然道:“旭凤……”


旭凤眉头微动,便见穗禾面上忽现怨毒之色,第三道琉璃净火伴随着一声凄厉绝望的“我恨你”向他迎面袭来。


旭凤没有躲也没有避,他只是深深凝视着穗禾,无声叹了口气。一口气叹毕,魔界众人便见旭凤仍然带着方才那有些苍凉寂寥的表情站在原地,穗禾却已站立不住,正狼狈地伏在地上小口喘息,她的嘴边还挂着一丝并不明显的血痕。


鎏英缓步上前。她见穗禾灵力虽失却无性命之虞,便知旭凤终究狠不下心动手杀她。她虽有些不以为然,到底还是选择尊重旭凤决定,便吩咐左右道:“将她带下收押。”


“且慢——”旭凤见鎏英不赞成地摇头,便知她有所误解。他向她安抚一笑,意示自己不会在此时妇人之仁,却又向穗禾走近几步,低声说道,“无论如何,你曾予我有恩。从前欠你的,我当给你一个交待。”


鎏英得旭凤眼色,本已放下心来,此时听旭凤话中含义,却立时又生起不妙直感。然而旭凤动作实在太快,她一句“尊上不可”尚未出口,便见旭凤已经捂胸咳出一口血沫,哑声道:“今日我自散三成修为,望你引以为戒,此后好自为之。”


穗禾还是被鎏英的下属收押进了魔界地牢,然而群魔也无法再像适才那般真心地欢呼雀跃了。无人料到魔尊大婚会以此作为收场,众魔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旭凤自然也知他们想法,正欲开口解释,忽听殿外又有喧闹之声,便见一红一绿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殿内,红衣之人咋咋呼呼地叫道:“婚礼呢?婚礼开始了没?”


“叔父和彦佑?”旭凤眉头一跳,心中隐起不快之感。


丹朱和彦佑原本各自扛着法杖一端,这时听见旭凤呼唤,下意识循声望去,便见身着婚服的旭凤和鎏英站在一处,面上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奇怪疑惑。


……仿佛一对正儿八经的璧人。


两人心中同时一惊,手一松,便听“当啷”一声,丹朱的法杖摔落在地上,滚出来个纤细苗条的人来。


“锦觅?”鎏英吃了一惊,正要上前询问,忽觉手腕一紧——她被旭凤抓住了。


旭凤在瞧见锦觅的第一时间便沉下了脸。他也不去质问丹朱与彦佑的意图,径自牵起鎏英的手走到二人面前,梗着脖子道:“叔父来迟了,这是你侄媳妇鎏英。”又侧身向鎏英道,“来,鎏英,见过叔父。”


鎏英瞧了眼目瞪口呆的丹朱和彦佑,瞧了眼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正哀哀望着旭凤的锦觅,又瞧了眼面无表情的旭凤,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旭凤的意思——笑话,旭凤可是魔尊,那是她老大!——硬着头皮对丹朱尬笑道:“鎏英见过叔父。”


“不、不是穗禾吗?”丹朱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道。


“叔父说笑了,旭凤的妻子只有鎏英,”旭凤轻描淡写道,“至于穗禾……此事说来话长。请叔父恕罪,此事且容侄儿留待日后再向叔父解释。”


“凤娃……”


旭凤既得了鎏英配合,应付起丹朱来自然游刃有余。他向鎏英温和一笑,又转过头来面对丹朱,若无其事道:“今夜侄儿新婚,便不多陪叔父和彦佑君了——劳烦卞……岳丈替本座招呼一二,本座明日再向宾客告罪。”


旭凤刚紧了紧握着鎏英的手示意她可和自己一道离开,便听有人嘶声叫道:“等、等等……凤凰!”


鎏英足下一顿,旭凤却不为所动。他强硬地拽着鎏英,不疾不徐地走出了大殿。将锦觅的抽噎声留在了身后。


旭凤在丹朱锦觅等人面前装得镇定自若,待到他和鎏英二人独处时却不由心生歉然,愧疚道:“对不住了,鎏英,适才是我冒犯了。”


鎏英失笑道:“凤兄何必同我客气?事急从权,我怎会同你计较?”


“你父王那里……”


“无妨,我和父王自有通信法门,方才我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向他禀告过了。”鎏英又是一笑,撇嘴道,“何况我父王本就是个人精,纵然我们什么都不说,他未必便猜不到。”


“你说的是。”旭凤颔首,松了口气。


“我父王倒不打紧,不过月下仙人那里……”鎏英一手托腮,一手轻敲桌面,歪着脑袋道,“凤兄打算如何交代呀?”


“先拖得一时是一时吧,”旭凤面现无奈之色,头痛道,“等他回天再说……”他见鎏英欲言又止,正色又道,“鎏英,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我与旧日早已一刀两断。”


鎏英迟疑道:“是,可是凤兄……”


“放心,叔父那里我会解决好的,”旭凤呵出口气,随手将自己一身婚服改作寻常衣衫,站起身道,“夜已深了,你早些歇息。有事便叫我,我就在门外。”


鎏英哭笑不得:“凤兄,这才什么时辰……”


旭凤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有孕在身,便是不为自己,也该为腹中孩儿考虑。”


鎏英微怔,伸手抚摸自己小腹,低声道:“凤兄,你若为父,一定会是个好爹爹。”


旭凤有些伤怀地笑了笑:“……怕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怕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旭凤心不在焉地望着忘川上的百万天兵与为首的天帝本人,不期然想起昨夜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鎏英脱口而出的下一句:“凤兄若不嫌弃,我腹中孩儿自可尊你为父。”


话音刚落,鎏英和旭凤就都呆住了。


这个提议乍听之下仿佛匪夷所思,但若认真细究却似当真可行——鎏英自然深爱暮辞,然而比起死去的暮辞,她那即将出生的孩儿有没有父亲好像才更重要。只是……


“凤兄,”鎏英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意已决,”旭凤颔首道,“今夜过后,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的孩儿便是我的孩儿。”


“那么以后可要多多指教了——”鎏英眼珠一转,故意放柔了声音道,“夫君。”


旭凤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道:“等闲你还是叫我‘凤兄’吧。”


鎏英伸了伸舌头道:“遵命。”


为了鎏英的孩子——不,为了他的孩子,还有更多其他人的孩子——旭凤凝视着面色阴郁的润玉,朗声说道:“天帝如此兴师动众,当真只为接回水神?”


润玉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却对不知何时被人群簇拥着挤到他身边的锦觅叫道:“觅儿,过来。”


锦觅凄然望了旭凤一眼,但见旭凤没有丝毫回应,不由失望地泪盈于睫,幽幽说道:“我不会跟你回天界的。”


“果然如此,”旭凤嗤笑一声,不屑道,“天帝御驾亲征,为营救被魔尊挟持的水神,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是,我……”锦觅不知该如何向旭凤解释她只是身不由己地被丹朱和彦佑藏入法杖之中,张口闭口数度才涩声说道,“我只是来给你送白薇……给你送金丹反噬的解药。”


“我不会要的。”旭凤漫不经心地摇头,视线仍然不离润玉分毫。


润玉似是被眼前这幕刺痛,沉着脸又说了一遍:“觅儿,还不过来?”


锦觅正欲再次拒绝,便听鎏英低声说道:“凤兄,我们的援军抵达之前,天帝已经控制了花界,并下令血洗花界。锦觅一日不回,他便一日灭一品花木。”


锦觅面上血色全失,惨然道:“陛下这是为何?花界从来没有开罪于你啊!”


润玉皱眉道:“不过是权宜之计,只为劝你回头,你若肯回心转意,一切都好说。”


“是吗?”旭凤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懒洋洋地道,“若水神执意要留在我魔界,天帝意欲何为?”


润玉脸色陡沉,咬牙道:“如此,本座今日便一个都不留。”


直到方才都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旭凤听闻此言,神情终于变了。


“好一个‘一个不留’!”旭凤眉头微挑,勾勒出三分锐利的弧度,冷冷地道,“天帝可还记得当年你夺帝篡位时的豪言壮语?可还记得先贤殿上你是如何振振有词的?”


润玉神色微变,便听旭凤轻蔑地冷笑一声又道:“天帝称我父帝母神‘带给这六界的只是永无止境的杀戮和只手遮天的压迫’?敢问天帝今日这番作为,又与他二人当年有何不同?”


此话一出,忘川上下顿时一片寂静,天魔两方同时止了声息。


“天帝兵变前后的陈词何等慷慨?左一句拨乱反正,右一句革故鼎新,誓要为满天神佛讨回公道,还天界一个政清人和……怎么你天界的神佛矜贵,花界和我魔界兵将便不是生灵了吗?”


润玉寒声道:“我是顺应天命……”


“——哦,不对,”旭凤冷笑一声打断道,“天帝今日率天兵天将问罪我魔界,想来非但未把我魔界将士当人,也不曾将天界兵将的性命放在心上了……呵,果然,不是自己带出来养出来的人,自然不必心疼了,是不是?无妨,天帝不心疼,自有本座心疼。”


他不待润玉开口,抢先又道:“天帝要为一个女人大开杀戒,本座却不忍生灵涂炭……好叫天帝知道,本座昨夜已与卞城公主完婚,此后自将与她相守一生不离不弃,对你的天后全无兴趣。”


他倏地拽住锦觅的手腕飞身上天,口中犹不停歇,曼声说道:“还望天帝陛下好生看管你的天后,莫再让她随意闯我禺疆宫。”


他牵着花容失色的锦觅来到润玉身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拜水神所赐,本座经历一遭生死,终于有了几分自知之明,”他温柔而残忍地喃喃道,“旁人的人生,本座实在背负不起,也没有资格背负……只望水神今后,好自为之。”


说罢,咬牙在锦觅背后推了一把。


锦觅踉跄着被润玉扶住,便听旭凤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声音嘲弄道:“此时此刻,我竟不知我更希望这是你二人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还是你当真将父帝昔年幽禁先花神的作为学了个十成十……”


他是说给润玉听的?


锦觅怔怔望着眼中仍然只有润玉而无自己的旭凤,不自知地打了个寒战。她深吸口气,想要控制住自己不去瑟瑟发抖,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发抖的并非自己,而是扶着自己的润玉。


然而润玉虽然双手皆都扶着锦觅,但和旭凤一样,他的眼中也没有锦觅。那双亮得惊人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旭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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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忘情是不可能太上忘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太上忘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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